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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28.2008

野蛮


想要谈一下“需要”这一回事情。“需要”在英文为“Need”。
大家千万不要混淆,因为“需要”和“要”是不一样的。“要”的英文为“Want”,“需要”的英文为“Need”。
尝试列出十样你需要的东西,那会是一些什么呢?食物、水、空气、睡眠、衣服、鞋子、屋子、车子、电脑、电话、金钱、手表、香烟、音乐、咖啡、香水、钻石……够了够了,再数下去,离四大皆空的目标就越来越远了。
小时候,会觉得父母亲就像是两个巨人;长大后,却发现他们只是我和小笨两个人心中的巨人。现在回想:不知道是他们想要当一个巨人,还是他们需要变成一个巨人呢?是因为我和小笨,所以他们才被迫成为巨人,承担巨人才要承担的压力和责任?
除了为人父母的,听说还有许多人“想要”把自己变成一个巨人,当伟大的政治家、当伟大的医生、当伟大的律师、当伟大的导演。
路人甲问:“没事干嘛要当巨人?”
路人乙答:“只要这样的世界才会美好而吸引啊!”
路人甲问:“可是,人生一定需要这些吗?能够梦想成真的当然好,但那些半途灰心了的人儿呢?这些突然迷失的灵魂又该要如何自处?”
路人乙答:“@#%&*!......
说到这里,又想起小笨。小笨自6岁那年就立志要当医生。每次只要问起,小笨就会傻傻地说:“我想要知道我的身体里藏着什么,还有……我想要知道“人”是怎样的一回事而已。”
哈哈,这样的回答也许太空泛了,可是这位20来岁的年轻人还真的撑到现在。心里明白,小笨没有过人的智商,要撑起那一件白袍,想必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。
“对啊,很多人都很努力啊! 不只是你一个人而已,知道自己不聪明,就要粉红到底!”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,妈妈常埋怨我不识温柔。
哈哈……见谅了,因为我始终相信,小笨不需要当一位医生来成就他更多的快乐,因为他的快乐源自于他对理想的坚持,源自于他对知识的追求、源自于他对病人的温柔、源自于生命里的付出。
就像小笨在电话里向我谈起那对年老的夫妻,丈夫的患有胃癌,妻子的日夜相伴;偶尔还会得意地提起当天工作上的趣事,然后打趣地说:“昨晚有位病人找不到我,所以在病房里闹了整晚,早上我巡房后,他就安稳地的睡了”。
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每个来到病床前的病人家属都有他们各自的问题。相比之下,我们的家已经相当不错了。”他知足的说。医学院的经历叫他见识多了,开始懂得从不同的侧面去领略生活。
我想:哪怕小笨以后当不成医生,他还是快乐的,因为他懂了他想要知道的,也因为日夜忙碌而有幸目睹无数生死。
生活本身就是粗糙的,半点都不温柔,也因为粗糙才让人感觉震撼而真实。太过温柔的东西,就像水过无痕,最后只留下感觉而已。
正如我和小笨在争辩一些无聊的话题时,两人越说越激动,甚至引经据典来支撑各自的观点,所有读过的、记得的都拿出来硬拗,一时失手的歪理的确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荒谬。后来我发现,越是一些辩论得到的想法,小笨才会越记在心里。
哈哈,我猜他应该是那种“需要”被野蛮对待的男生,哈哈哈……
所以说,没有人能知道明天的自己会“想要”什么,但是自己心里的“需要”却是十年如一。快乐、自在、被爱、安全感、成就感……够了够了,再数下去,离四大皆空的目标真的越来越远了。
其实我想要说的是,小笨的一双手因为付出而得到快乐、因为艰苦的实习生涯让他学习到医学的知识和面对生活的态度,就算以后他只能当一个司机,我想他也可以从中找到快乐的理由。所以我也“需要”继续努力,和他一起粉红到底!

2.24.2008

荒凉的依善

一张机票,于是我就去了。
白天在荒凉的大地上赶路,夜晚在冷风刺骨的街上喝著冰冻的啤酒,同行的朋友还
趁机取笑我那连8岁小孩都不如的酒量,说着笑着,暖了身,也暖了孤零零的一颗心。

2008年的情人节,我在不算远的泰国东北渡过,荒凉是她给我的印象。在这片辽阔
而平坦的土地上,不必期待悠悠的花香,也没有绿油油的田园风光,因为千年的历
史已经模糊了山川原有的轮廓。不想别的,我只希望安静地依偎在湄公河畔,等待
晨曦来告诉我关于这片土地的故事。

2.11.2008

Crying in the Party (下)

凌晨,我接到双儿的电话。

“其实,她可以敞开一切,将问题告诉我们。兜了这么大的圈,建立了这么多不需要的墙,她要什么,其实大家都很清楚。”双儿在电话中叹息。

今晚,双儿好像把事情看得特别轻,特别无所谓。谁背叛了谁,无所谓;谁搅和茶杯里的风波,也无所谓。但是,“无所谓”并不代表“放得开”。

我觉得,双儿应该是想将自己放空,空到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境界。可是她生性念旧,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“无所谓”,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。

“人生本来就会演变成这样的。人渐渐长大,有的人开始懂得掌控自己想要的人生,步伐一个比一个快,但却无法稳健,身边的人劝也没有用,亦无法与他们分担。桃子是这样,你是这样,我也是这样。”

“这样的演变会不会是一场困局的开始呢?”

“自以为是将我们推向死角,推向困局。我们宁可两败俱伤,也不肯放过对方,或者成就自己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。结果,困局变成残局,解不开,也化不了。”

“好一个困局,困了不少人,也困了不少人的一生。为了扳回一城,有人开始酝酿更深的城府,有人不习惯在人前示弱,有人玩起小圈子的游戏。原来明朗的关系,从此落得混浊不清。可惜...”

“可惜...我们凭什么说可惜?可不可惜,根本没有人能说得准。大多数时候,我们只能看见事情的其中一个侧面,而我们每日就要做很多决定。所谓“决定”,不是对的,就是错的啦。所以说,我们每日都会做错很多决定,很多决定都不一定对。” 我试图在把事情复杂化,反正不对,也不错。

“我明白了。你是说我们的人生是由这些对对错错的决定组成,要如何挽救当中错的决定,就是上天给我们的任务。耶和华之所以宠爱我们,是因为他不小心创造了不完美的人类。在我们当中,却有人愿意改正这些错误。”

“耶和华是谁都不再重要。反正这些愿意解开困居的人,我们都可以称他们为“英雄”。平凡的我们,台下的观众,当然无法明白大舞台上的“英雄”和他们的心思。这是正常的,因为“英雄”是普通人无法了解的。”

“但是,如果这些“英雄”失败了,怎么办?”

“没关系,人类除了是群居的动物,也是善忘的动物。对和错,很快就会被忘记。”

“唯有这样说啦!晚安!”

“晚安!”

2.04.2008

Crying in the Party (上)

人类是一种群居的动物,尤其在节庆时,我们都希望有人在身边陪自己倒数,或者一起吹熄蛋糕上的蜡烛。

12月31日,无论是前年、今年、或者明年都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。华灯初上时,街道上一片热闹,眩目的霓虹灯轻易地将我们身边的人变得熟悉,变得可爱。

整晚,桃子都对着K歌热播中的MTV发呆,电视荧幕所散发出来的光照射在她脸上,可看见她眼眶中的泪。 酒过三巡, “哗!”,她突然一声惨叫,令场面突然安静了。桃子的眼泪像下雨般飞落,这样的形容真的一点都不夸张。空气里弥漫的哀伤情绪是有感染力的。我的背僵硬在墙上,看着这一幕,心里在揪着发疼。

“事情大概真的不妙了。”我心里暗想。

一群人循例安慰着桃子。她一味的哭,明白个中事故的人自然是心照不宣,不懂的人就当作是看了一场闹剧。

“让她哭吧!”双儿说。身为好友的双儿离开桃子的身边,退到厢房的一角。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延续了多久。30分钟?47分钟?或者更久?

“不好意思,你们先走吧!她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。” 我冲口而出,在场的好友安慰过了也就厌倦了,最后纷纷离开。厢房里只剩下桃子,我和双儿,还有热播中的K歌。

哭到累了,桃子靠在沙发上,泪还在流。

“回家吧!”我与双儿开始寻找桌面上的手机、皮包和手袋。桃子却拿出化妆盒,将Lips Stick,Foundation Powder,Mascara,一一补上,动作不但仔细,而且十分熟练。对她来说,容貌就像心跳一样重要,两者都必须维持下去,不能中断。

重整呼吸,我们离开这现场。来到露天停车场,一阵风吹过。往风吹来的方向看,是美丽的双峰塔和迷人的夜色。

“新年快乐!”桃子振作似的深呼吸,调整了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
“谢谢你们。”她说完后转身上车,倒头大睡。